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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百工圖‧陳綺貞：孩子氣，與華麗的冒險


採訪／許正平．趙豫中．蔣慧仙 攝影／顏涵正

失去意志肯定╱反叛懷抱裡的母親╱此刻海洋失去唯一的魚╱在愛人的氣息裡╱殘破的太陽升起

──〈腐朽〉

 　　三年後的今日，離開了公司體制、成為獨立創作人的陳綺貞，自己貸款，自己找製作人──她和好朋友鍾成虎，在淡水租了間大倉庫佈置成錄音室，把一堆樂手朋友們大隊拉去做同步錄音。十六天內，包括「自然捲」的奇哥、《幸運兒》音樂製作人陳建騏在內的樂手們，帶來各自最好的樂器設備，熱情贊助，而陳綺貞，身兼主唱、製作人以及會計的身分，不時在旁幫大家跑腿、買便當，或喝采叫好。如此，完成了《華麗的冒險》──一張她自認「完成度很高」的專輯。

　　近日勤於練團，即將展開一連串忙碌的宣傳工作，陳綺貞回顧起這三年來低曝光的創作與生活──失去一家有理想的、最適合做音樂的唱片公司的保護後，她得更直接地面對自己、省視自己，「那時，我常懷疑自己是否其實只是一直仗著一個美好的體制的保護而『狐假虎威』？真實的自我是否其實一無所有、一點也不酷？我也覺得茫然，擔心沒有錢、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就像一個失業的上班族擔心他的生存問題一樣。」

　　這段期間，也只有創作，能讓陳綺貞感覺到「像是在時間的洪流裡釘一個樁」，而不至於太過慌亂。若要為新專輯收錄的十一首歌歸納出一個主題意象──「海洋」，陳綺貞想了想說，「海洋像母親的懷抱，但也是自我潛意識中流動的黑暗與危險。那裡頭埋藏著我很卑微的恐懼，一個人孤單面對廣大世界時的恐懼」，那也是正是她離開校園、體制之後，所必須獨自面對的世界。她嘗試在愛情之外，探索「性」、「死亡」等幽暗晦澀的主題，也對生命和宇宙提問，她打趣地比喻這是一張 「海王星的唱片」──在占星學上，海王星所代表的，正是直覺、朦朧與神祕主義的傾向。

　　專輯中的歌詞，出現了接近「詩」的抽象質感，和《還是會寂寞》、《吉他手》貼近日常生活的寫實況味截然不同。陳綺貞表示，她嘗試找尋一種新的語言質感，給自己不同的思考刺激，「有些詞，我希望能像是照相機，喀嚓捕捉住人生的許多個瞬間，我也嘗試用『蒙太奇』 剪接句子，造成一種很跳躍的、很個人的意義邏輯」。這些詞句雖然很難解讀出完整的意思，卻特別靈動、跳躍。

　　「這就像是要求自己，去學習一種新的語言，語詞和句子的使用都需要重新摸索，有時還會發生自己的理解和原意相差十萬八千里的荒謬狀況」，她笑。或許，跳躍的、不照邏輯的語言，反而更能傳達人生的真實？也或許，這樣的寫作方式，正是陳綺貞這些日子以來，所感受到的生命滋味吧。

SELF



self

Composed by 曲  陳綺貞 Cheer
 Lyrics by 詞  陳綺貞 Cheer

幾次悔過，掩埋狂妄的惡魔
感覺卻好像毀棄善良的自我
幾次  脆弱  掩飾  不甘的示弱
這就是我

再說  我也不特別渴求永久
其實我也無法忠於單一感受
靜止了  沈溺了  無聲的滅絕

暈眩

是我拒絕你已清醒的雙眼
是我召喚你眼底的錯覺                        
就讓我用力砸碎輕聲的諾言
擁抱瞬間

是我用真實的編造了謊言
是我用殘破的猜測這世界
就讓我回應你已失序的狂野
虛偽瞬間

是我

幾次悔過  掩埋狂妄的惡魔
這感覺卻好像毀棄善良的自我
靜止了  沈溺了  無聲的滅絕

退怯

是我拒絕你已清醒的雙眼
是我召喚你眼底的錯覺
就讓我用力砸碎輕聲的諾言
擁抱瞬間

是我用真實的編造了謊言
是我拒絕你已清醒的雙眼
是我召喚你眼底的錯覺
就讓我用力砸碎輕聲的諾言
擁抱瞬間

是我用真實的編造了謊言
就算我用殘破的猜測這世界
再一次回應你已失序的狂野
 我們表演

是我用真實的編造了謊言
就算我用殘破的證實這世界
再一次讓我嚐盡犯錯的甜美
甜美瞬間

是你帶我經過純潔的瞬間
無悔無邪